全称《大唐故翻经大德益州多宝寺道因法师碑文并序》,此碑在书法艺术领域具有重要地位。
唐高宗龙朔三年(663)刻立,其规格为螭首龟趺,通高 312 厘米、宽 103 厘米、厚 27 厘米,34 行,满行 73 字,以楷书书写。
由李俨撰文,欧阳通书,常长寿、范素镌刻,多方合作成就了这一书法名碑。
此碑现存于陕西西安碑林,陈列于西安碑林第二室西侧。它历经岁月流转,从北宋初移入文庙,后移藏至西安碑林,成为西安碑林的重要藏品之一。众多书法爱好者和研究者在此可以近距离欣赏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欧阳通字通师,潭州临湘人,欧阳询第四子。欧阳通生于公元 625 年,出生在潭州临湘(今湖南长沙)。他的父亲欧阳询是唐代著名书法家,在欧阳通年幼时便去世了。
累官中书舍人,殿中监,司礼卿,判纳言事,封渤海县子。后因反对武承嗣为太子被杀,唐中宗神龙年间平反并恢复名誉。欧阳通初拜兰台郎,仪凤中累迁中书舍人。母亲徐氏病故后,他居丧尽哀,时论称有唐 60 年来,朝官中居丧最严谨者。
之后他又历任怀州刺史、卫尉卿、殿中监、兵部尚书、太常卿、刑部侍郎、金紫光禄大夫等官职,封渤海子、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复转司礼卿、判纳言事。然而,为相月余,武后欲废中宗,立武承嗣为太子,欧阳通与岑长倩等泣谏,进折邪之说,请立睿宗为太子。言甚切,忤逆武则天。
天授二年(691),为来俊臣陷害下狱,五毒备至,终无异词。来俊臣只好对岑长倩长子岑灵源用刑,诬欧阳通、格辅元等数十人谋反,“皆陷以同反之罪,并诛死”。神龙元年,欧阳通被追复官爵,恢复名誉。
童年时期父亲过世,母亲徐氏教其学习父书,勤奋临摹,进步很快,得父真传,与父并称 “大小欧阳”。欧阳询去世时,欧阳通尚年幼,母亲徐氏为了让他继承父业,不惜重价购回欧阳询散落在民间的书迹。
欧阳通朝夕临摹,书法大进。数年之后,他的书法仅次于欧阳询,父子齐名,号 “大小欧阳” 或 “二欧”。
对书法自负,对文房四宝十分讲究。欧阳通对自己的书法亦很自负,特别是对文房四宝特别讲究。张主鷟《朝野佥载》谓其:“常自矜能书,必以象牙、犀角为笔管,狸毛为心,复以秋兔毫。松以烟为墨,末以麝香,纸必坚薄白滑者,乃书之。”
《道因法师碑》内容记述了唐贞观年间,原在四川成都多宝寺的道因法师在贞观年间来到长安大慈恩寺协助玄奘法师翻译佛经的情况。此碑作为珍贵的历史文献,为我们了解唐代佛教的发展以及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依据。道因法师的贡献在碑文中得以详细记载,他的弟子玄凝在高宗龙朔三年(663)请欧阳通书丹刻立此碑,以纪念法师的功绩。这段历史见证了唐代佛教的兴盛以及中外文化交流的繁荣,对于研究唐代历史具有重要价值。
此碑书法价值不可估量,可溯北碑、汉隶、篆书,追 “大欧” 遗风,入 “二王” 殿堂,御唐风宋意。欧阳通的《道因法师碑》在书法艺术上具有独特的价值。他继承了父亲欧阳询的书法风格,又有所创新。其楷书虽出于父,但更瘦硬、劲挺,笔力劲险,主笔横画在收笔时末锋飞起,富有浓重的隶意。宋董迪《广川书跋》评此碑云:“通笔力劲险,尽得家风。”
清代书法家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也对欧阳通书法有论断:“小欧《道因碑》遒密峻整,曾假道此碑者,结体必密,运笔必峻,上可临古,下可应制,此碑有焉。” 自 “小欧” 之书,上可溯北碑、汉隶、篆书,求开阔之气象;中可追 “大欧” 之遗风,入 “二王” 之殿堂;下可御唐风宋意,得诸体之精魂。欧书之变,可谓大矣!
碑趺线刻精美,如同白描人物,生动传神。碑座线刻如同现在白描人物,精美至极。龟趺两侧线刻两组人物,卷发深目,异国装束。这些线刻不仅展现了唐代的雕刻艺术水平,也为我们了解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文化交流提供了珍贵的图像资料。
《道因法师碑》的用笔以方笔为主,露锋居多,使得点画呈现出瘦硬挺拔的姿态。这种用笔方式赋予了字体劲健的骨力,给人以刚强有力的视觉感受。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展现出欧阳通在书法上的独特追求。
在折笔的处理上,此碑采用方笔内擫的手法,使得字体在转折处更加刚劲有力。
同时,长横末尾往右上挑起,这一特点带有隶书雁尾的遗韵,为整个作品增添了古朴的气息。这种独特的用笔方式既体现了欧阳通对隶书的借鉴与融合,又展现了他在书法创新上的大胆尝试。
《道因法师碑》的结构特点鲜明,中宫紧缩,使得字体的重心更加稳定。
整体以扁宽为主,横向取势,营造出开阔大气的视觉效果;同时,又以瘦长为辅,在纵向上丰富了字体的形态。这种结构方式既体现了欧阳通对传统书法结构的继承,又展现了他在创新上的独特见解。
此碑的字形大小多变,增加了作品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上疏下密的布局使得字体在视觉上更加稳重,头放脚收的处理方式则让字体更加灵动。这种独特的结构特点使得《道因法师碑》在众多书法作品中脱颖而出。
《道因法师碑》的整体风格险劲峭严,字体的笔画刚劲有力,结构紧凑,给人以险峻之感。同时,作品中又蕴含着古意,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古代书法的韵味。这种险劲峭严与古意隐然的结合,使得《道因法师碑》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在章法上,《道因法师碑》整饬有序,如同排兵布阵一般,严谨而有规律。法度森严,犹如武库中的矛戟,充满了力量感。同时,章法布白似隶书,横向取势,使得作品在整体上呈现出古朴大气的风格。这种独特的章法特点为作品增添了深厚的文化底蕴。